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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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被推進手術室的楚黎按要求躺在一張手術床上，看著“全副武裝”的醫生舉著長長的針尖靠近自己，楚黎身子不自覺一哆嗦，下意識偏過了頭閉上了眼。
“小姑娘，你得把眼睛睜開，看我，不要動。”麻醉醫生舉著針筒看著楚黎盡量放緩了語氣，試圖令緊張的楚黎放松心情。
醫生身側的護士見狀也出言安慰道：“不疼的，很快就好了，你得把眼睛睜開。”
楚黎被推進這間手術室前在心裏做足了準備，她一點兒也不想給醫生添麻煩，也不想表現的過於矯情嬌氣，然而事與願違，在看到針筒的那一刻，她就漏了怯，手術還開始，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在給別人添麻煩了。
楚黎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望向頭頂的醫生：“對不起，我準備好了，您可以開始了。”
針尖刺入皮膚的時候，楚黎的確沒怎麽感覺到疼，即便那個針頭比平時相對長一些，也粗一些，進入皮膚組織也更深一些。
第一針之後圍繞左眼周圍的幾針幾乎都沒什麽感覺，藥水進入皮膚後，楚黎很快便感覺自己左眼沒了知覺，醫生說得沒錯，的確不怎麽疼，除了眼睜睜看著針頭的那一幕格外嚇人……
醫生收針起身：“怎麽樣？沒騙你吧，是不是不疼？”
楚黎感受著自己逐漸僵硬的左眼輕聲道：“嗯，謝謝醫生。”
楚黎嘴上說著不疼，但不知是害怕還是怎麽的，眼角還是不自覺溢出了冒冒失失的淚水，護士忙用無菌紗布按住了楚黎左眼：“不舒服就跟我說，千萬不要上手碰。”
“嗯……我沒事，也不疼……”楚黎嗓子有些啞，含糊著應道。
片刻後，楚黎被推進了另一間手術室，剛剛送她來的護士站在手術室外安慰楚黎道：“小姑娘別怕，你朋友一直在外面等你。”
“好，謝謝……”楚黎的聲音被手術室的門隔絕在內側，不一會兒，她被牢牢束縛在了手術臺上，特別是頭，楚黎感覺此刻的自己像極了某塊需要檢修的零件，即將接受“千錘百煉”。
手術前的準備消毒工作冗長而精細，楚黎的左眼被固定打開，刺目的光線避無可避，楚黎這才意識到，她即將全程近距離目睹自己的手術全過程。
意識到這一點的楚黎剛剛好不容易被擱置起來的心臟覆又開始不受控制淩亂了起來，手術室護士似是覺察到了楚黎的緊張，適時將一塊毯子蓋在了楚黎身上：“你只穿病號服應該會冷，如果哪裏不舒服就跟我說。”
許是自己緊張到出了冷汗的緣故，那塊毯子在那一刻給到了她一種莫大的安慰，恍惚間，楚黎忽而想起……曾經也有人，在她無助害怕的時候，給過她一點久違的溫暖。
隨著主刀醫生進入手術室，楚黎暗自攥緊了毯子。
手術開始，楚黎眼睜睜看著各種各樣的器械在自己眼睛裏左戳戳右弄弄，不時還有一片鮮紅湧出覆蓋視線，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一動不能動的身子和緊緊固定在手術臺上的腦袋，以及一直保持著“張開姿勢”的左眼，都令楚黎感到恐懼……
頭頂無影燈的光線均勻落在楚黎眼底，醫生們互相交談的聲音在自己身側不斷響起，恍惚間，楚黎漸漸失去了知覺。
耳邊似有人聲漸近，恍惚間，什麽人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劃了兩下，楚黎只覺身子一輕，周身束縛解除，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只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形略微矮小瘦弱，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孩子，那女孩兒似是想要將她拉出副駕，楚黎沒了知覺那女孩力氣又小，折騰了好半天，只將楚黎一條腿拉了出來。
女孩兒看了看殘破的車尾滴滴答答滲出的汽油，心下緊張起來，咬緊牙關沖楚黎喊道：“不想死就使點勁兒！”
“我自己可以出來，求你先去救我爸爸！”楚黎渙散的意識再次聚攏，她強忍著劇痛拉著女孩兒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女孩兒定定望了楚黎一眼，低聲說了句：“他已經死了，你想死還是要活？”
楚黎哽咽著看向眼前的女孩兒，女孩兒略微下垂的眼角跟自己有幾分相像，但她眼睛裏多得是不容置喙的堅毅和不屬於她那個年紀的淡漠，楚黎定了定神不再多言，她匆忙抹去擋住自己視線的鮮血，聽女孩兒的話一起用力猛地將自己被卡住的那條腿拔了出來……
再後來，楚黎看到了頭頂懸著的昏黃燈光和無數陌生人的臉。
爸爸和那個卡車司機當場死亡，她得救了，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又悄然離開的女孩兒。
那是她後來的妹妹，楚言。
那是在車禍之後那段孤獨的時光裏，陪伴自己順利參加高考的楚言。
“姐姐，等我治好了病，就回來跟你一起上學，你別怕，我會永遠保護你。”楚言的面孔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昏黃的燈光下，楚黎拼命想要睜大眼睛再看一眼離開許久的妹妹。
“手術很成功。”楚黎倏然回神，張醫生的聲音自楚黎身側傳來，楚黎腦袋裏有個聲音在拼命提醒她應該向為自己忙碌多時的醫生護士們道謝，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楚黎渾身僵硬，包括她的嘴巴，都開始不聽使喚。
手術後的楚黎並沒有被立刻推回病房，而是被兜頭蓋上了一塊大大的無菌布，推去了一間滿是儀器的空房間，她需要在這裏停留一會兒，檢測各項身體數據穩定之後，再離開手術室最後一道門。
渾身束縛已經解開，但楚黎依舊一動也不敢動，雖然看不到自己，她心下卻莫名覺得，這一刻的自己一定像極了“屍體”，楚言離開的時候，大約就是這樣吧……因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楚黎眼尾積蓄已久的淚水終是一發不可收拾滾了出來，不一會兒，楚黎鬢邊的頭發被淚水浸濕了濕了。
這是她進入手術室之後，短短幾個小時裏第二次流眼淚。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楚黎雙眼被蒙著紗布躺在轉運床上推了出來，楚黎看不到於麗，於麗同樣也看不到楚黎此刻紗布之下的兩只眼，正止不住的溢出淚水……
就在於麗幫著護士將床推進電梯時，一只手突然扒住了電梯門，於麗疑惑回頭，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電梯口，不等於麗反應，男人一腳踹向了楚黎所在的那張尚未完全進入電梯的轉運床。
帶著輪子的床被男人一腳踹進了電梯，床頭重重撞在電梯裏，剛剛結束手術的楚黎立時被撞了個七葷八素，男人力氣極大，一把推開被嚇傻了的護士和體力懸殊巨大的於麗，樓道裏呼救聲、尖叫聲、警報聲驟然響起。
緊接著，男人沙啞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楚黎，你害我兒子丟了保送名額！是你害死了他！”
這一層手術室只有病人家屬才能進入，且出入口只有醫院職工刷卡才能通行，蘇洛他們將人分了三組，一組人守在醫院樓下各個出入口，一組人守在樓上病房，一組人則守在手術室另一側連通上下走廊的出入口。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意外竟會發生在這裏。
穿著高跟鞋的於麗被重重推倒在地，護士也好不到哪裏去，與那個男人推搡間被奪去了電梯卡，而後一腳被踹在了腹部，在於麗踉蹌爬起來前，男人按下了關門鍵，同時一只手發狠擒住了楚黎腳踝，令她動彈不得。
“楚黎！ ”於麗驚呼上前，卻還是慢了一步。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又是一只手，猛地擋在了電梯門中間，電梯門覆又彈開，露出的是男人獰笑著的一張臉。
於麗只看到另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一陣風似的沖進了電梯裏，緊隨其後的，是守在另一側通道的兩個警察，於麗似乎聽到他們喊那個後來擋住電梯門的男人叫“白副隊”。
三個警察很快便控制住了這個突然出現猖狂至極的男人，然而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人竟不是方建國，而是收了錢來這兒鬧事的小混混。
白瀚宇怒不可遏將人帶走的時候，於麗還聽到那個混混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在白瀚宇身後痞笑道：“警察叔叔，我可沒打人，就是收錢給人帶個話，不信你可以調監控。”
楚黎又被推進了檢查室，於麗和蘇洛焦急等在檢查室外，兩人皆是面色凝重沈默不語，各自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心驚不已。
蘇洛這次留在了楚黎病房，得知樓下出事匆忙趕去，正看到楚黎蜷縮在床角，紗布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誰也看不到她那一刻的表情，白瀚宇則立在楚黎身前，擋住了那個小混混望向楚黎不懷好意的一張臉。
“蘇洛，去叫醫生來給楚黎重新檢查，我帶人回警局去，從現在起，你，24小時，守著楚黎哪兒也不許去。”白瀚宇拎著小混混正欲往外走，卻聽得身後瑟瑟發抖的楚黎突然出了聲。
“謝謝你，白警官。”楚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竟顯得十分平靜。
白瀚宇擰眉：“這是我的工作，先走了。”
楚黎：“我沒事……我說的是我沒被嚇到……”
又是沒事，楚黎總是這樣。
不知怎麽的，看到這樣的楚黎，白瀚宇莫名心頭火起：“有事沒事不是你說了算，蘇洛，趕緊叫醫生過來。”
“我知道你們在保護我，我沒有害怕。”因著楚黎這句突如其來的解釋，白瀚宇楞在了原地。
白瀚宇回過頭，雙眼蒙著紗布的楚黎已然恢覆了一個相對大方得體的坐姿，如果沒有面頰上那些淚痕，白瀚宇大概會相信她的話。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跟蘇洛說。”
那天回警局的路上，白瀚宇心下格外煩躁，他越是一步步接近“方建國一家”和“楚黎”，便越覺得不安，小混混指著楚黎的鼻子喊的那句話是事實，H大沒有公布方昊取消保送資格的原因，的確與楚黎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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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進手術室的楚黎按要求躺在一張手術床上，看著“全副武裝”的醫生舉著長長的針尖靠近自己，楚黎身子不自覺一哆嗦，下意識偏過了頭閉上了眼。
“小姑娘，你得把眼睛睜開，看我，不要動。”麻醉醫生舉著針筒看著楚黎盡量放緩了語氣，試圖令緊張的楚黎放松心情。
醫生身側的護士見狀也出言安慰道：“不疼的，很快就好了，你得把眼睛睜開。”
楚黎被推進這間手術室前在心裏做足了準備，她一點兒也不想給醫生添麻煩，也不想表現的過於矯情嬌氣，然而事與願違，在看到針筒的那一刻，她就漏了怯，手術還開始，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在給別人添麻煩了。
楚黎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望向頭頂的醫生：“對不起，我準備好了，您可以開始了。”
針尖刺入皮膚的時候，楚黎的確沒怎麽感覺到疼，即便那個針頭比平時相對長一些，也粗一些，進入皮膚組織也更深一些。
第一針之後圍繞左眼周圍的幾針幾乎都沒什麽感覺，藥水進入皮膚後，楚黎很快便感覺自己左眼沒了知覺，醫生說得沒錯，的確不怎麽疼，除了眼睜睜看著針頭的那一幕格外嚇人……
醫生收針起身：“怎麽樣？沒騙你吧，是不是不疼？”
楚黎感受著自己逐漸僵硬的左眼輕聲道：“嗯，謝謝醫生。”
楚黎嘴上說著不疼，但不知是害怕還是怎麽的，眼角還是不自覺溢出了冒冒失失的淚水，護士忙用無菌紗布按住了楚黎左眼：“不舒服就跟我說，千萬不要上手碰。”
“嗯……我沒事，也不疼……”楚黎嗓子有些啞，含糊著應道。
片刻後，楚黎被推進了另一間手術室，剛剛送她來的護士站在手術室外安慰楚黎道：“小姑娘別怕，你朋友一直在外面等你。”
“好，謝謝……”楚黎的聲音被手術室的門隔絕在內側，不一會兒，她被牢牢束縛在了手術臺上，特別是頭，楚黎感覺此刻的自己像極了某塊需要檢修的零件，即將接受“千錘百煉”。
手術前的準備消毒工作冗長而精細，楚黎的左眼被固定打開，刺目的光線避無可避，楚黎這才意識到，她即將全程近距離目睹自己的手術全過程。
意識到這一點的楚黎剛剛好不容易被擱置起來的心臟覆又開始不受控制淩亂了起來，手術室護士似是覺察到了楚黎的緊張，適時將一塊毯子蓋在了楚黎身上：“你只穿病號服應該會冷，如果哪裏不舒服就跟我說。”
許是自己緊張到出了冷汗的緣故，那塊毯子在那一刻給到了她一種莫大的安慰，恍惚間，楚黎忽而想起……曾經也有人，在她無助害怕的時候，給過她一點久違的溫暖。
隨著主刀醫生進入手術室，楚黎暗自攥緊了毯子。
手術開始，楚黎眼睜睜看著各種各樣的器械在自己眼睛裏左戳戳右弄弄，不時還有一片鮮紅湧出覆蓋視線，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一動不能動的身子和緊緊固定在手術臺上的腦袋，以及一直保持著“張開姿勢”的左眼，都令楚黎感到恐懼……
頭頂無影燈的光線均勻落在楚黎眼底，醫生們互相交談的聲音在自己身側不斷響起，恍惚間，楚黎漸漸失去了知覺。
耳邊似有人聲漸近，恍惚間，什麽人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劃了兩下，楚黎只覺身子一輕，周身束縛解除，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只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形略微矮小瘦弱，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孩子，那女孩兒似是想要將她拉出副駕，楚黎沒了知覺那女孩力氣又小，折騰了好半天，只將楚黎一條腿拉了出來。
女孩兒看了看殘破的車尾滴滴答答滲出的汽油，心下緊張起來，咬緊牙關沖楚黎喊道：“不想死就使點勁兒！”
“我自己可以出來，求你先去救我爸爸！”楚黎渙散的意識再次聚攏，她強忍著劇痛拉著女孩兒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女孩兒定定望了楚黎一眼，低聲說了句：“他已經死了，你想死還是要活？”
楚黎哽咽著看向眼前的女孩兒，女孩兒略微下垂的眼角跟自己有幾分相像，但她眼睛裏多得是不容置喙的堅毅和不屬於她那個年紀的淡漠，楚黎定了定神不再多言，她匆忙抹去擋住自己視線的鮮血，聽女孩兒的話一起用力猛地將自己被卡住的那條腿拔了出來……
再後來，楚黎看到了頭頂懸著的昏黃燈光和無數陌生人的臉。
爸爸和那個卡車司機當場死亡，她得救了，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又悄然離開的女孩兒。
那是她後來的妹妹，楚言。
那是在車禍之後那段孤獨的時光裏，陪伴自己順利參加高考的楚言。
“姐姐，等我治好了病，就回來跟你一起上學，你別怕，我會永遠保護你。”楚言的面孔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昏黃的燈光下，楚黎拼命想要睜大眼睛再看一眼離開許久的妹妹。
“手術很成功。”楚黎倏然回神，張醫生的聲音自楚黎身側傳來，楚黎腦袋裏有個聲音在拼命提醒她應該向為自己忙碌多時的醫生護士們道謝，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楚黎渾身僵硬，包括她的嘴巴，都開始不聽使喚。
手術後的楚黎並沒有被立刻推回病房，而是被兜頭蓋上了一塊大大的無菌布，推去了一間滿是儀器的空房間，她需要在這裏停留一會兒，檢測各項身體數據穩定之後，再離開手術室最後一道門。
渾身束縛已經解開，但楚黎依舊一動也不敢動，雖然看不到自己，她心下卻莫名覺得，這一刻的自己一定像極了“屍體”，楚言離開的時候，大約就是這樣吧……因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楚黎眼尾積蓄已久的淚水終是一發不可收拾滾了出來，不一會兒，楚黎鬢邊的頭發被淚水浸濕了濕了。
這是她進入手術室之後，短短幾個小時裏第二次流眼淚。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楚黎雙眼被蒙著紗布躺在轉運床上推了出來，楚黎看不到於麗，於麗同樣也看不到楚黎此刻紗布之下的兩只眼，正止不住的溢出淚水……
就在於麗幫著護士將床推進電梯時，一只手突然扒住了電梯門，於麗疑惑回頭，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電梯口，不等於麗反應，男人一腳踹向了楚黎所在的那張尚未完全進入電梯的轉運床。
帶著輪子的床被男人一腳踹進了電梯，床頭重重撞在電梯裏，剛剛結束手術的楚黎立時被撞了個七葷八素，男人力氣極大，一把推開被嚇傻了的護士和體力懸殊巨大的於麗，樓道裏呼救聲、尖叫聲、警報聲驟然響起。
緊接著，男人沙啞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楚黎，你害我兒子丟了保送名額！是你害死了他！”
這一層手術室只有病人家屬才能進入，且出入口只有醫院職工刷卡才能通行，蘇洛他們將人分了三組，一組人守在醫院樓下各個出入口，一組人守在樓上病房，一組人則守在手術室另一側連通上下走廊的出入口。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意外竟會發生在這裏。
穿著高跟鞋的於麗被重重推倒在地，護士也好不到哪裏去，與那個男人推搡間被奪去了電梯卡，而後一腳被踹在了腹部，在於麗踉蹌爬起來前，男人按下了關門鍵，同時一只手發狠擒住了楚黎腳踝，令她動彈不得。
“楚黎！ ”於麗驚呼上前，卻還是慢了一步。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又是一只手，猛地擋在了電梯門中間，電梯門覆又彈開，露出的是男人獰笑著的一張臉。
於麗只看到另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一陣風似的沖進了電梯裏，緊隨其後的，是守在另一側通道的兩個警察，於麗似乎聽到他們喊那個後來擋住電梯門的男人叫“白副隊”。
三個警察很快便控制住了這個突然出現猖狂至極的男人，然而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人竟不是方建國，而是收了錢來這兒鬧事的小混混。
白瀚宇怒不可遏將人帶走的時候，於麗還聽到那個混混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在白瀚宇身後痞笑道：“警察叔叔，我可沒打人，就是收錢給人帶個話，不信你可以調監控。”
楚黎又被推進了檢查室，於麗和蘇洛焦急等在檢查室外，兩人皆是面色凝重沈默不語，各自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心驚不已。
蘇洛這次留在了楚黎病房，得知樓下出事匆忙趕去，正看到楚黎蜷縮在床角，紗布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誰也看不到她那一刻的表情，白瀚宇則立在楚黎身前，擋住了那個小混混望向楚黎不懷好意的一張臉。
“蘇洛，去叫醫生來給楚黎重新檢查，我帶人回警局去，從現在起，你，24小時，守著楚黎哪兒也不許去。”白瀚宇拎著小混混正欲往外走，卻聽得身後瑟瑟發抖的楚黎突然出了聲。
“謝謝你，白警官。”楚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竟顯得十分平靜。
白瀚宇擰眉：“這是我的工作，先走了。”
楚黎：“我沒事……我說的是我沒被嚇到……”
又是沒事，楚黎總是這樣。
不知怎麽的，看到這樣的楚黎，白瀚宇莫名心頭火起：“有事沒事不是你說了算，蘇洛，趕緊叫醫生過來。”
“我知道你們在保護我，我沒有害怕。”因著楚黎這句突如其來的解釋，白瀚宇楞在了原地。
白瀚宇回過頭，雙眼蒙著紗布的楚黎已然恢覆了一個相對大方得體的坐姿，如果沒有面頰上那些淚痕，白瀚宇大概會相信她的話。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跟蘇洛說。”
那天回警局的路上，白瀚宇心下格外煩躁，他越是一步步接近“方建國一家”和“楚黎”，便越覺得不安，小混混指著楚黎的鼻子喊的那句話是事實，H大沒有公布方昊取消保送資格的原因，的確與楚黎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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